中國經濟的期末考——通貨緊縮
副研究員林金榮 (2025/12/15) 《永續學院編輯室》
前言
當前中國的經濟正面臨「通貨緊縮，簡稱通縮」（Deflation）。與過往週期性的需求波動不同，本次通縮呈現出明顯的結構性特徵，即「資產負債表衰退」與「產能過剩」的雙重疊加。
「資產負債表衰退」是一種經濟衰退，其成因是私人部門的高負債導致個人或企業普遍地增加儲蓄以償還債務，而不是用於消費或投資，進而導致經濟成長放緩或下降，發生經濟衰退。
本文將拆解經濟成長「三駕馬車」的失速現狀，並說明房地產、消費行為變遷及貿易摩擦如何共同建構了當前的通縮環境。
一、 總體經濟背景：通縮「螺旋」的形成
從總體數據觀察，中國CPI（消費者物價指數）與PPI（生產者物價指數）的持續低迷，顯示經濟體已陷入「供需失衡」：
- 供給端：製造業維持高產能，甚至在部分新興產業出現過剩。
- 需求端：企業與家庭部門同步進行「去槓桿化」（Deleveraging）——降低債務，導致有效需求不足。
這種剪刀差導致了典型的「通縮螺旋」：物價下跌、「企業」利潤壓縮、削減資本支出與人力成本。「家庭部門」預期收入下降，再進一步縮減消費。
二、 核心動能分析：「三駕馬車」的結構性失速
中國經濟傳統的成長模型依賴「投資、消費、出口」三股力量，目前這三者均面臨不同的結構性困境。
1. 投資：投資邊際效益遞減與產能過剩
過去房地產佔中國固定資產投資的四分之一。隨著指標房企（恆大、碧桂園等）爆發流動性危機，產業進入「庫存去化」週期。開發商無力購地、新開工面積銳減，這直接導致投資驟減，更重創了上游（鋼鐵、水泥）與下游（家電、裝潢）的產業鏈需求。
傳統基建投資依賴地方政府的「土地財政」支持。隨著賣地收入斷崖式下跌，地方政府的債務壓力，限制了其透過舉債推動大型基建的能力。
目前中國的投資主要集中在「電動車、鋰電池、太陽能板」。然而，大量資本湧入，導致產能迅速擴張。在內需未完全跟上的情況下，造成了嚴重的供給過剩，引發激烈的價格戰，大幅降低了整體產業的獲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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